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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斜古今

话说烧盐

来源: 发布时间:2022-06-01 15:24:02 浏览次数: 【字体:

最始的制盐是先人们靠阳光曝晒,海水中的水分蒸发掉产生结晶盐。在长期的生产活动中人们学会了用海水制卤,并用铁制器皿盛卤煎煮成盐。晒制的大粒结晶盐含有浓厚的卤味,口感苦咸,而煎煮制成的食盐颗粒细微,状似白砂糖,色泽鲜亮,口感鲜,咸而不苦。制卤工序是用草灰拌和海水,在平整后的盐碱沙滩上晒,称为晒灰,以此吸收更多的盐分,蒸发水分然后置于一个一个的灰坑(长约4米,宽约15米)中渗沥盐卤,日复一日拌灰,挑烂灰,晒灰,扫灰,以此制取卤水,其劳作极为艰辛。盐民将沥出的卤水集入卤池,卤池和烧盐屋(撇屋)均在潮墩之上以防大潮浸漫。撇屋中自前至后置二撇锅。烧火者在第一口撇锅前添草,利用拔火同时给后面的撇锅加热,依次将卤前移至辙中煎煮成盐,撇屋后高出屋脊丈余的是烟囱,称之为“烟龙”。起火后便昼夜不息,一昼夜(24小时)称为一伏火,一般一伏火可煎制约10辙食盐,每辙约100多斤。辙屋里弥漫着刺鼻的氯气味,几伏火下来,烧盐工蓬头垢面,双眼红肿,疲惫不堪。明末诗人吴嘉纪诗云:“白头灶丁低草房,六月煎盐艰辛,但仍对生活充满幸福的憧憬。他们热爱生活,也热爱大自然,一首打卤号子便是证明。沿海盐渔民挑担、起锚、扯蓬、放牛、打卤、晒灰等各种号子不下数十种,其中打卤号子尤为动听。打卤即从屋外的卤池汲卤经过打卤竹筒注入辙锅。打号子一为消困解乏;二为汲卤计数,因发自内心而动情,所以号子如歌如诉,抑扬顿挫,富有节奏感。每当黎明日出时分,平沙无垠,旷野寂静,高亢清亮的打卤号子声远播数里之外,犹如天籁之声,又有碧天彩霞相衬,意境如诗如画,可穷苦盐民却无心欣赏。

过去盐民劳作之苦不说,更甚者是受缉私盐兵的欺诈,此外还要受盐务行政机构——场署的压榨。场署下辖24总,老坝港属40总,每总设一名巡役,巡役下每两总设一灶长,灶长之下还有爪牙称为“火伏”,直接掌管盐灶烧盐,以此层层强化对盐民的统治和盘剥。此外还要受经营管理机构——垣商(盐商)的压榨。该机构上有总管,下有朝奉(管事人),朝奉下还有“灶头”(通常由灶长兼任),以层层严密控制盐民的生产活动。

明代《嘉靖惟扬志》记载,“角斜场在宁海二十九都设盐课司。”

历代皇帝均将盐课纳入朝廷税赋系统,专门立法,开征盐课税。唐末宋初,沿海一带的海水煮盐越做越大,盐产量也越来越高,大大小小盐场,从“小作坊”发展到“三十六盐场”。在众多的盐场中,有“十家”规模较大,盐产量最高,盐质也最好,运输业便捷,据《中十场盐法志》记载,角斜场便在其中。

沿海一带产盐量剧增,随之出现了“私盐”和“官盐”之分。由于“官盐”的收购“压价”、“降价”,老百姓民不聊生。于是,人们采集沟河里生长的蒲草,蒲草晒干后制作成“蒲包”,装上“粗花子”的食盐(大颗粒的),跋沟过港子,挑送到如皋,有的直接卖给盐贩子,有的搭船去“江南”。总之,想方设法卖个好价钱。去江南的回来时再购些家用日杂百货回来,一人能挑个六七十斤,或者七八十斤足矣。俗话说“远路没轻担”,肩上的皮肉破了,跳不动了,只好驼着背,弓着腰,慢慢向前走,民间称这样的人为“挑私盐的”,腰背弯得像“死落儿环”(拾粪的篮子环)。

为整治私盐,朝延在扬州府泰州宁海二十九部角斜场敕建“盐课衙门”,专门管理盐务。

据传,“盐课衙门”初设在旧场,后因旧场靠近海边,被大潮冲袭毁损,后迁移至角斜。角斜“盐课衙门”设在角斜影剧院偏后,距离原角斜村三队大场东南方向八十米,坐北朝南,四合院落,占地一亩多田,东西三四间砖木结构瓦房,两侧为厢房。老爷、师爷,加之衙役约七八人,举牌的拿棍的、叫喊“威武”的统统在内。

衙门老爷上任后,在大街小巷视察,前面是衙役鸣锣喊话开道,接着两名衙役,身着兵服,腰挎佩刀,并列前行,轿后衙役护卫。“老爷”分别巡查了东街和西街,摇头叹息曰:“何为圈?关猪也。”沉思片刻发话:“把它改了!”于是把“东圈门”改成了“东作门”,“西圈门”改成了“西成门”。据说老爷是引用司马迁《史记》中的话,寓意为“太阳一出劳作开始,太阳西沉工作结束”。

角斜衙门,大门前有两位衙役把守,“有击鼓”,进门后,不远建有一面挡堵墙,墙的中央画有一个大圆,里面书写一个“衙”字。天井过去便是“大堂”,两侧衙役手持红色棍棒,举有“回避”“肃静”的牌子。早年角斜衙门只受理盐务,后期管上“民事”。到了清末,角斜街上居世德祖上曾在“衙门”当过差。

角斜“东包场”的祁谋广穿过官服,戴过顶子,至于时间、地点、什么官品,已无人能说清楚。唯有清末民初《东台志》记载,“角斜衙门黄之俊、张福才、洪武担任大使。

解放后烧盐这一原始的生产方式随着不断垦荒移民,滩涂逐步向外延伸,长出了盐蒿草,烧盐而被淘汰。1952年国家提出“兴垦废灶”,此后不久沿海一带盐墩陆续熄火,烧盐成为永久的历史。

(卞宝文、尤宝山、祁吉庆口述,于海洋整理。)


终审:myl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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